热水枣枣

☆私设穆拉和来时恰逢花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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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二月十二花朝节，大夏遵循古制由帝王登高祭日，祈祷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百物丰熟。

苏世誉和楚明允作为文武百官之首照例要一同参与祭拜。

苏世誉鲜少穿白色以外的服饰，但今日这祭祀所需的官服竟也意外合身——黑色为底衬得人肤色如雪、眉眼如画，银丝暗纹在庄严的黑色中增添三分贵气，宽袍束腰更显得人挺拔端庄。高台之上风有些大，衣带翻飞下竟有乘风而去的错觉。

高处不胜寒。

楚明允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他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向人靠近。

“苏大人今日格外好看。”

苏世誉闻言转过身，看到楚明允一身黑衣肃穆，眉眼依旧凌厉夺目，祭祀服饰款式独特衬得人宽肩窄腰，若是再佩戴长剑定然更加意气风发。他浅笑回礼：“不及楚大人俊俏。”

楚明允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他眼中寻找一两分真心实意。

苏世誉坦坦荡荡地回望过去，两人视线在半空交错，说不清是暧昧还是交锋，在旁人看来只觉得微妙至极。

半晌还是苏世誉开口打破沉默：“楚大人这是怎么了？”

“无事，”楚明允伸手拢住眼前人的宽袍衣袖，眉眼含笑道，“只是觉得苏大人太远了，要凑近了看才瞧的分明。”

苏世誉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敛眸收回衣袖，面上淡笑不减：“那楚大人看够了吗？”

衣袖从掌心滑过带过丝丝痒意，心尖泛过淡淡涟漪。楚明允下意识收拢手指，还未等他作答苏世誉便接着说道：“祭祀大典快开始了，楚大人还要在这耽搁吗？”

这时远处传来庄重的钟声，南归的燕群清啸着划过长空带来春日的讯息。零散的人群渐渐收拢成阵，由一文一武两位大人带领百官站在天子身后，一同祈祷年谷顺成，盈车嘉穗。

»»02

李延贞一向喜好风雅之事，祭祀大典后便率领百官及其家眷前往郊外围场踏青出游。

楚明允对此不感兴趣便早早请退，离去时意外发现某个和他服饰相同的人正手执花枝逆着人群走来，似乎也是提前离开。

“苏大人这是折枝会佳人？”楚明允走到苏世誉面前伸手想抢花枝，但被眼前人轻巧躲过，他挑了下眉，“不是给我的？”

苏世誉颔首：“楚大人，好巧。”

楚明允不依不饶：“这花是折给谁的？”

周遭春光明媚，桃李迎春争相开放，万千花色中唯独眼前人眉眼出众，神色格外执着，似乎一定要等到一个答案。

苏世誉眼睫微颤，正欲开口时，不远处传来清脆欢快的呼唤声。

“安依诺！”

一名身着楼兰服饰的少女遥遥招手，腰间银铃在碰撞中叮当作响，笑容明媚尽显小女儿的娇俏——正是穆拉和。

楚明允心中答案顿时明了。

苏世誉闻声露出一抹歉意：“失陪了。”

山间春色正好，淡粉色的花枝层层叠叠，树枝上有红色的布条随风飘荡，远远望去烟云如霞。花丛掩映中隐隐能看到玉身长立的公子将一束花枝递给旁边娇俏的姑娘，两道身影并肩而去，一静一动，竟也颇为般配。

楚明允牙关发酸，他没由得想到一句诗——

“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

»»03

新皇登基第二年，花朝节的祭祀大典如期召开，年轻的帝王和御史大夫率百官一起登坛祭天。楚明允虽说不信鬼神，但依旧遵循古制祭拜，既是为了田亩新政顺利推行，更是涉及万民福祉。

大典结束后新帝留下御史大夫，其他人便各自散去。楚明允面上瞧着精神，但苏世誉知道眼前这人正困得紧，若是凑近轻吻脸颊，怕是都要比平日里松软。

他笑着拉住某人回宫中一同补觉。

屋内帷幕低垂遮住窗外焦糖色的晚霞夕照，屋内地龙烧的温热，二月天虽说回暖但早晚依旧春寒料峭。

这一觉睡得安稳，难得梦到一些旧事。

楚明允刚睡醒还有一点蒙，迷迷糊糊间小声呢喃，“世誉……”，他下意识抱住眼前人，在他怀里蹭了又蹭，“你怎么不给我折花啊……”

“什么？”苏世誉清醒许久了，正靠在床边翻阅手边的几封奏折，听到楚明允的低语有些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陛下若是再睡下去确实来不及折花了。”

“你折的花都不送给我，”楚明允不满地哼哼唧唧，“我想抢过来你还不让！”

苏世誉思索半天总算想起他说的是哪一桩事了。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哭笑不得，“陛下这是睡迷糊了？”

“就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楚明允终于挣扎着清醒过来，眼中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水雾，“苏哥哥别看奏折了，快看看我。”

苏世誉无奈地放下奏折躺回去，下一秒就被人地搂在怀里。

楚明允满足地喟叹一声，接着方才的话题：“那时瞧着楼兰王女拉着你的手说说笑笑，隐约听到‘漂亮哥哥’几个字，”他长长叹了口气，“明明提到我了，苏哥哥怎么狠心抛下我和楼兰王女共度花朝呢~”

苏世誉瞧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微微勾唇成心逗他。

“陛下真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

楚明允将下巴枕在苏世誉的肩窝，一下接一下得乖乖点头。

“王女那时问我和‘漂亮哥哥’的关系，我同她说，”见楚明允眼巴巴地等着答案，他凑近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熟。”

某只楚楚团子果然炸毛了。

“不熟？！！”他难以置信，如果头上有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现下定是委屈地耷拉下来。

“嗯，那时确实和太尉大人不熟。”苏世誉答得坦荡，如果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楚明允哀怨道：“世誉，我那时好歹也是追求你大半年的人，天天见面怎会不熟？”

“陛下这是怪我了？”他随手捻起一缕秀发扫过楚明允的眼尾，惹得人微微发痒，“旧岁楼兰有意联姻，不知是谁把我推出去的。”

楚明允握住他作乱的手凑近亲了一口，“怪我，怪我那时嘴欠，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拱手相让。”

窗外天色渐暗，城中烟花升起照亮半个天幕，河边已经有花灯入水，悠悠荡荡和两岸树上的花神灯遥相呼应。

屋内的人自然也注意到那支耀眼的烟花。

苏世誉突然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他下意识搂紧楚明允的脖颈，只听到眼前人在耳边轻笑一声：“走吧，我们也去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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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花朝月夜动春心，谁忍相思不相见”出自南朝梁元帝。